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?
美国国会正在对TikTok实施政治打压,这是第二家被美国政府动力行政力量打击的中国公司,上一家是华为。
对比起华为,TikTok的处境很不好。大家都知道,TikTok就是抖音国际版。它现在面临的舆论形势是在中美两边都不讨好。在中国,抖音被许多网友批评,把抖音的智能推荐算法当做洪水猛兽。因为它能够高度精准地推荐用户最想看的内容,很容易让用户沉迷其中。
在网上有一个段子:“抖音5分钟,人间2小时。”这是对抖音智能推荐算法的集中概括。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当你打开抖音想要刷5分钟就睡觉,然后看着各式各样的小姐姐、美食、搞笑段子、国际新闻以及民生百态等内容,时间就像大风一样,不知不觉就飘走了。
队长愿称之为“时间大盗”。在互联网的存量时代,“抢占用户时间”曾被各大互联网巨头认为是第一大战略要地。当新增用户难以取得跨越式发展时,提高用户留存就成为了商业转化效率的第一指标。每个人手机里的APP都是有限的,刷抖音的时间多了,刷微信的时间就少了,玩游戏、看剧的时间就更少了。
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腾讯都把抖音视为自己的第一大对手。为了围剿抖音,腾讯曾相继推出十多个短视频APP,但最终都没能阻止抖音的高速成长。2022年时,抖音的人均用户时长已经超过2小时,而微信的人均用户时长只有70多分钟。
腾讯副总裁孙忠怀曾批评短视频工具称:“短视频的个性推荐太强大了,你喜欢猪食,你看到的就全都是猪食。”他暗示的是短视频的内容质量低劣。在短视频成长的草莽时期,快手和抖音都曾存在过大量的劣质内容,这也是备受用户诟病的。可毫无疑问,短视频的崛起促成了移动互联网时代里中国最强大的新公司:字节跳动。
到今天,抖音仍旧被不少中国网友所抵制。在舆论端,关于抖音的批评一直是此起彼伏,从未停息。而在美国,TikTok也面临同样的困境。一边是TikTok迅速成为美国90后、00后新一代年轻群体的主流社交媒体平台,另一边是美国政府对TikTok的无边界式的忌惮与怀疑。
如果说在中国,把抖音视为重要竞争对手的公司是腾讯,那么在美国,把TikTok视为重要竞争对手的公司就是Facebook。但腾讯与字节跳动之间的竞争主要是公平的商业竞争为主,是良性的,有利于防止短视频市场中的垄断行为。
但Facebook与TikTok的竞争则充满了恶意,扎克伯格本人就多次呼吁美国政府封杀TikTok。因为TikTok和Facebook在商业模式上高度雷同,主要就是靠卖信息流广告赚钱。当越来越多的用户被TikTok抢走后,Facebook的广告客户也大量地被TikTok所抢走。TikTok在美国直接动摇的就是Facebook的广告业务的根基,杀入了Facebook的商业利益腹地之中。
在和抖音竞争时,腾讯第一大业务收入是游戏,而非广告,双方不至于说你死我活,还能保持体面。可Facebook就彻底撕下了伪善的面具,连体面都不要了,在美国国会中投入重金去游说,以推动美国政府封杀TikTok。
这是典型的“市场竞争打不过,就呼叫美国政府行政干预”。在特朗普执政时期,美国政府就曾强逼TikTok卖身给一家美国公司。当时,扎克伯格就想摘桃子。但最后是微软出资300亿美元,意图收购TikTok。不过,最后,在中国政府的干预下,再加上特朗普连任失败,这一收购案被迫中止。
可这并不意味着,美国政府就放弃了对TikTok的打压。为了尽可能在美国合规化运营,打消美国政府的疑虑,TikTok在美国几乎做到了数据全透明。
TikTok对全球数据实施分布式存储,美国数据全部存储在美国,并且外包交给了美国的甲骨文公司全面托管。也就是说,美国政府想要调用TikTok的数据,不需要找TikTok,直接找甲骨文就行了。至于美国指控的TikTok存在数据外泄的风险,如果真的外泄了,那也一定是甲骨文出卖了Tiktok的数据。
这些数据根本就不在TikTok手里,也不在字节跳动手里,而是在美国甲骨文公司手里。这就像苹果公司在中国卖手机,苹果公司的中国数据统一存储在中国贵州,不许出境。
一个政府要塑造良好的营商环境,遇到风险时,应该加强的是自己的管控能力,而不是随意地封杀外国公司。
美国政府执意封杀TikTok,跟TikTok的安全并没有根本性联系,就像美国封杀华为,并非是华为真的有漏洞。它的根本原因是,维护美国的霸权。
封杀华为,是为了维持美国的科技霸权,封杀TikTok是为了维持美国的舆论霸权。到目前为止,抖音与TikTok的合并总用户数超过24亿,其中TikTok约15亿用户,抖音约9亿用户。这是中国互联网公司所拥有的最高用户数,也是中国社交媒体工具出海最成功的的案例。
全球日活用户数超过10亿的APP只有5个,其中4个来自于美国,TikTok是唯一一个中国公司开创的APP。50%的美国人,30%的欧洲人,30%的东南亚人都在使用TikTok,全世界每天都有10亿以上的人在刷TikTok。
可是,TikTok却不是一家美国公司创造的。美国政府无法从全球范围操控到TikTok。在这一点上,TikTok和华为对美国霸权的冲击是一样的。美国只能监管美国的TikTok,却监管不到美国以外的所有国家。如果美国想要在世界其他国家实施互联网渗透,TikTok就会成为美国互联网霸权中的一个重大缺口。
美国要想的不是在美国封杀TikTok,而是以美国为中心,在整个西方世界封杀TikTok。就像对付华为一样,先是美国封杀,再扩展到五眼联盟,最后煽动更多的西方国家一起制裁、封杀TikTok。
当然,最好的结果就是由一家美国公司收购Tiktok。这样,美国就能直接接管TikTok的全球15亿用户,把全球互联网霸权牢牢地握在自己手中。
可这是不容易的。中国政府制定了“核心技术出口管制法”。TikTok背后的智能推荐算法属于字节跳动公司,未经中国政府允许,不得向海外出售。
表面上TikTok是一家商业公司,可它巨大的体量已经成为中美博弈的砝码。队长相信,从华为,到Tiktok,这不会是结束。在未来,随着更多的中国公司走向世界顶端,中美会有更多的商业博弈。
这时候,反观腾讯和米哈游的游戏全球化扩张,反而没有受到重大阻碍。互联网游戏出海是目前中国全球化最成功的,阻力最小的行业。只是,腾讯躺在舒适区太久了,在国际上倒是显得人畜无害了。